文学鸭

第1章（第3页）

文承希跌跌撞撞地拨开围观的人群，膝盖重重跪在湿冷的水泥地上。金宇成的身体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，鲜血从他身下缓缓蔓延，被雨水稀释成淡粉色。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还睁着，直勾勾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，喉咙里发出骇人的咕噜声。

“宇成、宇成……”文承希扯掉口罩颤抖着去握好友的手，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试图传递温度，那手指已经被雨水淋的冰凉。

“对、对不……”

金宇成的声音微弱如游丝，文承希将耳朵贴到他嘴边才勉强听清。

“没、没关系，你会没事的，救护车马上就来。”

文承希语无伦次地安慰着，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。金宇成努力地抬起眼皮，眼神聚焦在文承希脸上，似乎想把他的模样刻进心里。

“希……谢……谢谢你……”

文承希能感觉到他指尖残存的最后一点力气，正顺着自己的脸颊一点点流失，像沙漏里漏尽的沙。

“不是你……的错……不要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他的手无力地从文承希手中滑落。

“为……为什么……”文承希的声音哽在喉咙里，每个字都带着血沫似的疼。

文承希呆坐在原地，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。周围的嘈杂声、警笛声都渐渐远去，他的世界只剩下眼前死去的金宇成。

他永远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。

雨还在下，不大不小，却像无数根细针，扎在文承希的裸露的皮肤上。他忘了自己是怎么被人拉开的，只记得金宇成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，像蒙了层灰的玻璃珠，再也映不出天台上的雨云。

文承希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去的警局，在警察的盘问下他也只是机械的回答他知道的事情。

警察问他金宇成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，为什么会跳楼自杀。